房間的晨光總來得輕，陽光從玻璃窗透過，剛好落在趙爺爺手里的東西——那是個深藍色的塑料袋，里面裝的是爺爺和奶奶的口服藥每次奶奶的藥沒有的時候，爺爺總是會回答到“小雷缺哪個藥我給你??！”

她推著治療車去給奶奶喂藥時，趙爺爺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，吸著氧氣，另一只手輕輕握著奶奶的手。奶奶躺在床上，眼睛緊閉著，花白的頭發(fā)被梳得整整齊齊，蓋在身上的薄被也拉得嚴絲合縫?！袄咸?，該吃藥了?！壁w爺爺?shù)穆曇艉茌p，“小雷慢點喂奶奶吃藥小心把奶奶嗆著了，”她回到“我知道了，爺爺，您就放心吧?！睜敔斁驮谂赃吅爸棠?，“小紅快張嘴，小雷給你喂藥了。”奶奶沒說話，只是喉嚨輕輕動了動，算是咽下去了。趙爺爺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，又伸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(fā),手上的動作遲緩卻溫柔得很。

趙爺爺突然抬頭沖來她笑了笑，指了指藥盒：“姑娘你放心，奶奶的每個藥我都有呢，什么藥沒有了你就找我要?！闭f著，他翻開藥盒底層的一個小本子，上面記滿了日期和數(shù)字，“昨天你奶奶血壓135/85，比前天好點，我問過大夫了，說是降壓藥繼續(xù)吃著；晚上的藥得早點給，不然等她睡著了就不好喂了?！彼犕赀@些立馬點頭回應著爺爺說道：“您放心吧爺爺，我都記著呢。” 正說著，奶奶忽然輕輕動了動眼皮。趙爺爺趕緊將身子往前湊了湊，聲音放得更柔：“老太婆，醒啦？你看看我是誰?！蹦棠痰难劬β犻_，沒什么神采，卻直直地朝著趙爺爺?shù)姆较蛲^去，幾秒鐘后，嘴角似乎輕輕往上揚了一下。

就這一個細微的動作，趙爺爺?shù)难凵袼查g亮了。他趕緊拿起旁邊熱好的牛奶，用小勺舀了一點，吹了又吹，才送到奶奶嘴邊：“你看，剛給你熱的牛奶，快趁熱喝”奶奶沒回應，只是眼睛還睜著，一直看著他。

她站在旁邊，看著晨光里的兩個人——一個坐著，一個躺著，一個絮絮叨叨地說，一個安安靜靜地聽，藥袋就放在手邊，像個小小的守護者。原來真正的護理，從來不是冰冷的醫(yī)囑和藥物，而是有人把你的每一頓藥、每一個細微的反應都記在心里，用一輩子的時光，慢慢陪著你，哪怕你只能睜開眼睛，說不出一句話。

走的時候，她回頭看了一眼，趙爺爺正把奶奶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，低聲說著什么。陽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，也落在那個磨亮的藥盒上，暖得讓人心里發(fā)顫。（供稿：渭南市臨渭區(qū)中醫(yī)醫(yī)院）

責編：杜鵬飛

編輯：雷利